一个帝王,他的权力,来自于下面的人。是因为有人愿意听他的,他才有对应的权力。
如今方清收走了底下人对于李偒的支持,于是,这位帝王居然连走下城楼都做不到!
权力的原则,刚性而可怕,不掺杂任何幻想的成分。
这一刻,李琦心中也是感觉后怕。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身戎装的何昌期匆匆忙忙走上城楼,对李琦抱拳行礼道:“陛下,汴州有人叛乱,车将军正在带兵清缴,为防意外,请陛下移驾皇城寝宫,末将会带银枪孝节的弟兄死守寝宫。”
李琦面露苦笑,方清做事滴水不漏。何昌期及麾下精锐人马,对他是保护,也是一种变相的软禁。
拿到了神器,便有了号令数十州的资格,即便是方清也在忌惮。
“请何将军带路吧,朕其实来汴梁城皇宫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李琦微笑说道,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
何昌期松了口气,对着麾下亲兵招招手,低声耳语了几句。
他们所在的朱雀门城楼上,有百人同时放飞孔明灯,恍如漫天赤色星辰逆升银河。皇城角楼的钟鼓也突然响起,在城下嘈杂的声音之中显得格外不同。
李琦心中一紧,有些好奇的看向何昌期询问道:“何将军,刚刚那是在发信号么?”
他问完才知道自己是说了废话。
刚刚那显然是向某些别处正在“办大事”的人告知:新天子已经上位,并且在何昌期的控制之下!一切照旧!
“回陛下,刚刚那只是给陛下报个喜,应个景而已。”
何昌期眼珠一转,随口打哈哈说道。
李琦失笑摇头,内心有些苦涩,却又说不出口。
不能说李偒做错了,李氏被人篡权,难道不该反抗么?难道不能反抗么?
这是什么道理?
但形势比人强,人首先还是要活着才行。死人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李偒的道行差,实力弱,所以就不能轻举妄动。摊牌失败了,那是要被惩罚的!
他甚至可以想象,脱离人们视线之后,李偒会很快死在一场“偶然”的意外之中。只是那时候已经没什么人关注这些事,也兴不起一点波澜。
李琦不想死,他想活,他甚至想活得更好。
他回头看了一眼几乎比城楼还要高的那个大灯轮,其中美景一如当年长安的上元夜。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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