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的交锋中。
“无法登上的山,就生出羽翼飞临”,它的前提是,你已先看到了前方的山顶。
若非知晓子梁是如何在这四枪下步步折戟,裴液就无以调整自己的动作和应对,然而,当年那被四枪绝望压垮的画面,时隔二十三年重现在朱镜殿的案桌上,不正是为了观者能在这一刻多用出这么一剑吗?
一剑,裴液脱离了鱼嗣诚的笼罩。
他带着重伤重临在刚刚和洛微忧交谈的草野上,狂暴的水已经席卷过太多的区域了,无数的洛神木桃被扯断,凌乱地飞在空中,但这一刻,它们全都向中心聚集起来了。
大量的、细小的、闪着鳞光的鱼儿,有的衔着一枚花瓣,有的几条共衔一朵整花,全都朝着中间的少年围拢而来。
无数朵花开成了一朵花,又像千万只蝶共同织成了一枚茧,这应当是一幕梦幻般的奇景,而且应当是孩童的梦。
这些幽蓝的花片有的涌入少年的七窍,有的没入少年的伤口,在极快的时间内,裴液腕上的鳞花就已亮得发烫,继而它开始铺展开了,裴液的小臂、胸腹、眼角……都开始涌出一枚枚棱形的瑰蓝。
鱼嗣诚在下一个瞬间就已抵达,裴液没见过的第五枪握在他手里,整片水域都仿佛被牵动。
裴液从花瓣之中冲破出来,仿佛经历了一次新生,身上崩开的血口被鳞片缝补,断开的筋骨以一亲身可感的速度彼此勾连着,大概只要半个刻钟裴液就能恢复七八成的状态,但这时他连一息都没有多拖。
因为在身体的更深处,丹田所在,经脉树正以一前所未有的速度疯长,自从别离仙君之后,禀禄再也不曾如此餍足!
六生?七生!八生!上二境之间的沟壑像不存在般被轻易踏过,而且还在一刻不停地更加茁壮,向着脉境的巅峰迈去。
前所未有的充沛气感回荡在身体中,面前一枪直朝咽喉而来,但裴液连一眼都没有投去,他直直地望着鱼嗣诚的瞳孔,那双一直冷漠的眸子似乎在这漫天的飞花中第一次有了情绪的波动,露出了一种怔忡的神色。
然后在这一个刹那,世界从他的眼中开始,一切净化成了晶莹剔透的样子。
透亮的薄冰从脚下铺展开来,人身变成冰玉雕琢的样子,整个世界没有一眼望去看不透的东西,剑刃、枪刃、地面、天空、对手的眼中、自己的眼中……每一样事物上都映着自己的样子。
明鉴冰天映我。
在一切的通透与静谧中,只有少年的身影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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