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琐阳府设立还不到六年,竟然就有这么多人分地了,不过也不奇怪。」
原因很简单,这些府兵是原洛阳中军及充、豫世兵改编而成,本来就拖家带口的,很多人当府兵时都不止一个孩子了,有的甚至已经成年。而今过去五六年,有十之二三的人私下分地很奇怪么?
「五郎,你觉得该如何处理?」邵勋问道。
「阿爷,儿觉得」说话时,邵彦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眼邵勋。
「有话直说,你是我儿,便是说错了,我还真能责怪你不成?」邵勋笑道。
邵彦心中一热,遂不再犹豫,直接道:「阿爷,府兵乃立国之基,万不可轻忽。有些事,便是得罪人也该干下去。阿爷这些年想方设法解决府兵余丁,左右骁骑卫、左金吾卫的情况大为改善,左飞龙卫也在慢慢解决,儿觉得不该动摇,就要持之以恒干下去。」
「现在什么都不做,府兵或许还能维持个几十年。但如果做了,府兵可在几十年之上继续延寿,哪怕只是延寿五年、十年,总是好的。」
「你方才也说了,这是得罪人的事情。为父让你清查天下府兵田亩,你得罪的人可不少啊。」邵勋说道。
邵彦摇头道:「儿不怕得罪人。」
「那你图什么?」邵勋失笑道:「你大兄当年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为父问他愿不愿意下去清理,他怕了,你为什么不怕?」
邵彦低下头,没有说话。
邵勋站了起来,轻轻抚着儿子的后背,道:「陪为父去晋阳诸军府走走。」
「好!」邵彦猛然抬起头来,神色微微有些激动。
「哈哈!多大的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邵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儿去牵马。」邵彦一溜烟出去了,连行礼都忘了。
看看五郎远去的背影,邵勋微微叹息。
叹完气后,眼中满是笑意。
他是人,不是神,更是个父亲。
儿子需要父亲的肯定,父亲也享受和儿子在一起的时光。
五郎不错,他真的所求不多,只是想要别人的肯定罢了。
或许,他的儿子们都很不错,至少没有特别拟人的,最差也有中人之资。
犯了错误,指出来后会改正。
出门历事,会慢慢更新自己的认知,丰富阅历。
一步步的成长,都有迹可循,当他们二十多、三十多乃至四十岁时,能力、认知会比现在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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