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淑美啊,你可真是下了血本啊,为了一个蜂窝煤的配方连自己的阿姊都卖了,你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黄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何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你丧妻,我阿姊丧夫,你们年岁又相仿,咱们结个秦晋之好,有何不可?”
张文远被他一通大道理怼得有点儿进退失据了,心说这可是封建社会啊,你们可是诗礼之家啊,你们家的女儿死了丈夫难道不应该为他守节嘛?居然也像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一样随便改嫁,“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理学新风还没吹到你们黄家来吗?
既然他们黄家还没有沐浴到正道的光,他就决定提前给他上上思想道德课,“我妻子尸骨未寒,我就续弦,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黄赟一怔,低头想了一会儿才苦笑道,“是急了点儿,不过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待今年一过就可以完婚了嘛。”
张文远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我真没有那个打算。”
黄赟见他再三推脱,心里十分不爽,愤然道,“这么说你是不肯与我们黄家结亲了?欸,我们黄家真是不比以前了,想当初先祖还在的时候我们黄家是何等的兴旺啊,黄家的女儿何时愁嫁过?欸,现在真是门前冷落鞍马稀啊!”
张文远见他情绪波动很大,生怕他因此迁怒自己,只得虚以为蛇道,“叔美,你别误会,我没有看轻你们黄家的意思。我只是暂时还没有续弦的打算,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我妻李氏虽然既不端庄也不秀丽,又不会写,不会算,但对我却是一心一意的,如今她被梁山泊的贼人无端地害了,我还没为她报仇呢,怎能先续弦?”
这又是一顶大帽子,黄赟虽然戴得不舒服,但也没办法摘下来,只得失望地道,“既然是这样,那此事就休提了。”
张文远见他的脸色已经从先前的愤怒变成了无奈,明显是心中的某一根弦被触动了,“亲事虽然没成,但我们的生意还是可以继续的嘛。”
黄赟苦笑道,“如何继续,莫非你真要我一万贯钱?”
张文远道,“当然,咱们虽然是好友,但是在商言商嘛!”
黄赟尴尬地笑了笑,“这个……真是对不住,我……”
张文远见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就捏着酒杯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道,“你不要给我说你们黄家拿不出来哈!”
黄赟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苦笑道,“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黄家现在真拿不出这么钱!”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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