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东西他越是从来不说,但他却期望人们和他的帝皇能在他不说的时候主动去看到他的努力,并向其他人奔走相告他的牺牲、他的隐忍、他的压力和他的苦难。
但至少那时候,凯莉芬妮和他还能有那么一会儿是独处的、相对随意的聊天。尽管她那时候也需要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心情并适当地奉承他,但,他那时候还是会有片刻真心实意的笑容,还有一两句真心实意的谈话,他们可以在一起喝喝酒。
可是,当她的弟弟在跟随着他的帝皇父亲离开之后,他身上那种不成熟的逆反和别扭的情况非但没有像凯莉芬妮希望的那样,因为找到了亲生父亲和他的兄弟们而得到一定的改善,或者至少没有变化。
相反地,这种情况显然飞速地开始恶化了,佩图拉博彻底变成了一个具有强烈的、但方向不正确的“弥赛亚情结”的人。
他越是在潜意识中到自己无法实现自己希望所有人都被置于秩序与进步的完美世界中的理想抱负,他便越是故意将自己与他的军团置于满是毁灭与惨烈的痛苦的情境或战斗之中。
他那天赋和后天的宝贵知识财富反而成了他最大的负累,他知道得越多,便越高傲,他越是高傲,便越是无法开口向人索取或是承认自己的错误与失败。
阅读了多场他的战役记录的凯莉芬妮悲伤地意识到,她的弟弟正是以这种无声的流血和伤害自己与自己的军团的方式,期望获得某个人突然的发现、大喊出他的牺牲的光荣,或者,至少也能通过这种总是不停歇的痛苦来达到内心的某种扭曲的快意平衡。
而现在就是奥林匹亚接受他们所收养过的最伟大、最聪慧也是最可悲而愚蠢的、最强大的孩童将痛苦、悲伤、暴力、奴役和毁灭带回给他们当作礼物的时候了。
当王座上的那个身着被灯火映照得光彩熠熠银甲的天神巨人咳嗽一声,站起身来,准备下达他的最新命令时,她睁开苍老的眼睛,最后看了他一眼:
他的弟弟与她不同,他依然年轻强壮,几乎和她记忆中差别不大,只是战争的风霜到底还是为他留下了几缕沧桑,一百五十年的岁月似乎对他来说只过去了十五年,他的冰蓝色眼睛依然像她第一次看到那个小男孩时候那样清澈明亮。
唉。
接下来又该是哪一批人被砍头呢?
她重新闭上眼睛,悠悠地想,或许,他会看在一个半世纪前的情谊份上,给她留一个全尸?
“诸城邦的僭主与亲王。你们的要求和请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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