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领导想要你回答的,绝非‘是’或‘不是’;
而是要你从自己的角度,给出近段时间,部门工作效率低下的具体原因。
比如谁没好好工作啊~
谁迟到早退啊~
谁谁谁搞小团体,谁谁谁搞阳奉阴违之类。
答到这里,你的回答才勉强算是合格。
若是想加分,你最好再以建议的形式,根据这些具体的问题,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法。
如今汉室的君臣对奏、天子策问,也是一样的道理。
具体到方才,刘荣以‘今我汉家之大弊’发问;
实际上的考题却是:请指出如今汉室所存在的重大问题,并逐个给出可行的解决方法。
同时,还将整个应答的格式,或者说是文体,限定为:策论。
这就要求公孙弘,不单要在如今汉室多如牛毛的问题、弊政当中,找出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重点,同时还要在极短时间内给出解决方法,并将其组织、整合为一篇策论。
这不单考验公孙弘的文学水平,以及语言组织、材料整合水平——最重要的,也同样在考验公孙弘的政治水平。
能不能准确发现问题?
能不能根据问题,迅速给出解决方法?
这,才是这场策问真正的内核。
而公孙弘给出的答卷,实在是让刘荣大开眼界。
不说是惊为天人吧;
也起码是为公孙弘年近花甲的年龄,而感到了些许遗憾。
——再年轻一些就好了。
——再年轻一些,能多为朕所用几年就好了……
“若是卿来打这道题,恐怕,也绝做不到公孙弘这等程度吧?”
刘荣悠悠一语,汲黯当即低下头,沉声一‘嗯’,半点没有因为刘荣的对比,而感到丝毫不忿。
公孙弘这篇策论,不单刘荣惊为天人;
始终在一旁记录的汲黯,也同样是心潮澎湃,甚至直至此刻,都没有将情绪完全平复下来。
究其原因,便在于此刻,那张摆在刘荣面前的白纸上,那一字字、一句句骇人听闻的‘暴论’……
“外患北为匈奴,南为百越——尤其是南越赵佗;”
“过往,朝堂内外的公论,也一直是:北蛮匈奴,非以雷霆之怒相惩、百战强军征伐,方可剔其爪牙。”
“及南方百越,更是自太祖高皇帝时起,便已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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