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大明在朝鲜、倭国打仗,国内在推行丁亥学制,营造九龙大学堂和师范学院,陇开驰道还在修建之中,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自万历十三年后,国帑内帑的压力都很大。
陛下还要把所剩不多的白银,交给王谦,在交易行里,以较为低廉的价格购入、收储黄金,这让内帑变得更加捉襟见肘了起来。
张居正觉得过犹不及,皇帝作为天下至尊,有些过于苛责自己了。
正如他说的那样,这些黄金,都是陛下个人的,不是天下的,其实没必要拿出来,放到金库里,成为大明信誉的一部分,这本该是朝廷的职责。
可是陛下的行为又是合理的,张居正当初说,天下人人为私,唯陛下一人公耳。
自私是一个中性词,是动物植物的本性,不是一个贬义词,天下间,所有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奔走是合理的,但只有陛下不行,陛下要天下为公。
因为君父、君国是一体的,是无法切割,陛下即是一个个人,也是天下的表率。
当陛下真的做到的时候,张居正反而有些担忧起来了,他有些担心陛下坚持不下去,谭伦、俞大猷、万士和、海瑞、王国光都在离开,他张居正、戚继光也要离开。
陛下走的这条路,会越来越孤单,最后,反而是天下人,无法理解陛下的行为了,陛下成了那个异类。
以前讲筵的时候,朱翊钧问过张居正一个问题,君父和君国,是真的无法切割的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君就是君,国就是国,那时候张居正说切不了,朱翊钧还想着长大了,他自己来切。
时光荏苒,朱翊钧发现,在当下,是无法做到的,而且他越努力的想要做好一个皇帝,就越无法切割君国和君父。
现在就是他想切,臣子们也没有一个人会同意,臣子们会认为,皇帝在进行服从性测试,反而会表现的更加‘忠诚’,甚至会做出各种古怪的事儿,比如卧冰求鱼之类的把戏,谋求幸进。
他人不由我,枉费亦执着。
朱翊钧能做的,也只是做好自己而已,不让事情在自己这里出了差错,不让自己掉了链子把大明带到深渊里。
在一个时间里,特定的文化背景下,人们能够接受的政治制度,是有一个明确的、清晰的区间范围,一旦政令、思想的讨论,超过了这个区间范围,就会被视为极端和不切实际的幻想。
沈鲤总是念叨的礼崩乐坏,他自己甚至都同意番夷贩卖一些夷人给大明的种植园,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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