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吏回头认真看她,硬朗面孔和周围气氛结合,多了层铁器才有的冷酷。“你想吗?”
贺阑牙齿打磕,幸好这动静只她自己能听到,她含着泪回:“我既想陆郎平安,常与他相见,又想他尽快摆脱牢狱之灾。”
狱吏继续带路。
昏暗的对面有壮吏抬着草席离近,贺阑随狱吏侧身避让,草席里裹着具面肿青紫的尸体,贺阑目光躲开余光躲不开,忍不住胃抽搐扶墙呕吐。
羊豹子过来了,看清提灯笼的郎君是谁后,揖礼:“崔郎君。”
原来此人不是狱吏,而是廷尉卿崔振的族中后辈崔纂,崔纂尚未入仕,因喜好断狱,就留在崔振身边协理杂务。崔纂对尉窈任职廷尉少卿有别的看法,他认为这是皇帝通过门下省的官员干涉刑法,此手段对刑律的发展没有好处,只会破坏公正,让皇权凌驾于律法之上。
所以他在诏狱入口遇见贺阑后,接替了那名狱吏带贺女郎见陆恭之。
羊豹子只能任由崔纂默默跟着,到达陆氏父子的牢屋,没事先得知贺阑到来的陆恭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狼狈无处能藏,就这么撕碎从前的文雅倜傥。
“贺……女郎。”
贺阑听声音才敢确定这个蓬头垢面的人是陆恭之。废物,她千方百计引来心悦的人,成了废物!
“陆郎君。”
陆恭之苦笑,这声带着疏离的称唤,比他初见贺阑时的招呼都生疏。真正的生疏和刻意拉远距离,原来这么不一样!
崔纂脚下极轻,两步走出牢屋,果然如他预料,尉窈在牢外偷听。
尉窈脸皮厚,没觉得什么,刚才午饭没来得及吃,由谷楷提着食盒,她就这么站着边听边喝羹。
牢房里面。
短暂沉默后,陆恭之平静讲道:“看见女郎安康,我再无牵挂,从前你我也没什么,女郎能来探望,已是全了诗社一起辩诗对策的友谊。你询问过我诗书疑难,我在进诏狱时,把笔记交给官吏了,想来笔记还在,你离开时问一下狱官。”
贺阑不眨眼,眼泪很快流出,她说道:“比起郎君的性命,笔记是身外物,我愿等郎君回到鸿池诗社,再亲自把笔记借给我阅看。”
陆恭之捂住发疼的心口,这番话乍听深情,其实是拒绝,生怕拿了他笔记,将被他犯的案牵连。
“女郎说的,在理。”
贺阑终于听出对方的疏离了,松了口气,两不相欠对谁都好,可万一陆家人有机会度过灾难呢?事情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