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林娜夫人端着金边的瓷杯润了润喉:“斯塔阿尔将军听到小戈利岑居然顶撞他,但是碍于他是皇上派来的,所以又不好当场发作,所以就讽刺他说:我翻遍今年刚刚编修完成的《俄罗斯帝国法典》,愣是找不见思想纵火罪这么一个罪行。除非您能说动皇上和斯佩兰斯基在法典里加上这一条,否则我是决计不会再审判书上签字的。”
“那小戈利岑当时是什么反应呢?”
霍夫林娜夫人的故事讲得惟妙惟肖,就仿佛当时她正在旁边看着似的。
“小戈利岑当时鼻子都气歪了,他指着斯塔阿尔将军的鼻子,质问他这么干是不是要纵容青年们效仿巴黎的暴民,打算当俄国的拉法耶特。斯塔阿尔将军闻言,一怒之下直接拔出军刀捅穿了地板。我向上帝发誓,将军的军刀当时就插在了小戈利岑脚边三英寸的地方!”
夫人模仿着军刀下刺的姿势,银手镯撞在银茶炊上叮当作响:“老将军扯开衣领,露出了当年和法国人打仗时留下的弹痕,说:当年法国人用炮弹都没教会我恐惧,如今几个孩子写在日记本上的胡话倒成洪水猛兽了?亚历山大·费奥多罗维奇,我这把老骨头当年在奥斯特里茨、在博罗季诺,早不知道跟着先皇死过多少回了!拿破仑都不曾让我屈膝,就凭你这纨绔,也配和我侈谈为国!”
齐恩斯基夫人忍不住用象牙扇掩住了嘴:“真是太可怕了,这真的是斯塔阿尔将军能干出来的事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多么随和、多么和蔼的一个人,他一定是被戈利岑气坏了。”
谢苗诺娃小姐用银匙搅动早已冷却的茶汤,釉彩茶杯上映出她嘴角讥诮的弧度,她从旁补充着弟弟那边打听到的细节。
“要我说,小戈利岑在彼得堡染上了首都官僚的恶习。他难道忘了?莫斯科的麻雀都是在克里姆林宫的穹顶上做过窝的。这里的鸟儿们,从来不是用铁笼能关住的。斯塔阿尔将军一发怒,刚刚还争得面红耳赤的审讯委员会立马变得像墓地一样安静,有的人出于畏惧闭了嘴,有的人则是出于对老将军的尊敬。斯塔阿尔将军临走前还向小戈利岑撂了狠话:我看您与其荼毒生灵,不如奏请皇上关闭全国所有的中学和大学,免得其他人继续受害。您可以随心所欲的乱干,但我不能跟着您造孽,从今天起,我的脚绝不再踏进委员会。”
亚瑟虽然没有见过斯塔阿尔将军,但是单凭这件事,就能瞧得出这确实是一名虎将。
斯塔阿尔的虎不仅体现在他能从战场的英勇作战,更在于他这么一闹,不仅抽了第三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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